既图衣食锦，更怕读书贫。
苦雨淋青壁，苔花二十春。
——题记
一个父亲的散文诗（节选）
2005年2月28日
2005年2月22 日下午4 点多一点，我在学校办公室的电脑上写着什么。爸爸给我打来电话，说：扶石感冒了，你妈抱住，高勤叔用摩托车带着去了杨庄卫生院了。你现在就去看看，路上骑车不要着急。我一听，直觉告诉我，扶石不是感冒，而是在高勤叔那边玩，胳膊腿什么的摔伤了，是急的，出血的那种事。
我立即下楼，前前后后十分钟到达医院，路上一直默念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！应该不会！
我都不知道是怎么骑过去的。到了走近一看，扶石脸色发紫，双眼紧闭，一声不吭。我问吃了什么东西，母亲说喝了硝水。我一听，二话没说赶快走人。我抢过扶石就跑，出门正好有辆夏利出租，我赶紧拦下。司机是个女同志，见我神色慌张，还抱着孩子，下车帮我开门。我说油田医院，油田医院，快，快。此时，通向江苏油田总医院的路正好拓宽改造，路面坑坑洼洼，被挖得不成样子。车子不停颠簸，速度慢得很。我羽绒服拉链一直到脖子，顾不得拉下一点。扶石脸色逐渐变得难看，并且昏迷。刚上车时，我叫他还能哼哼两声，到了艾菱洞的时候，已经不睬我了。双脚直蹬，抽搐，尿尿，软瘫在我的腿上。我不停地喊他的名字，掐他的虎口，摁他的人中，唤起他的意识。由于路不好，车到了邵伯桥的时候，堵了，停滞不前。我推门下车，抱起扶石飞奔，钱也没有给。（后面有跟来的母亲与高勤叔。）在桥北，经验老道的三轮车师傅立即迎上来，带上我们俩就往医院蹬，在车子之间七拐八拐，铃铛挂着，一路“当当当……”，嘴里大呼，让让让，快点快点，让让让，快点快点……
医生很有素质，那急救门厅大概有30米长，我们刚进门，他们就从办公室跑步过来了。我用30米的距离交代清楚了：我儿子02年的，下午3点半左右，喝了硝水，大约一小碗。急救室有一套装备，医生吩咐下去，三四个护士就在病床周围转起来了。场面很乱。不一会儿，水吊上去了，好象还打了一针，当时紧张，我现在都记不清了。有人去叫后楼的主任到这边来。那先生相貌堂堂，戴着一副眼镜，面目清秀，神态自若。他对身边的人说，哪个哪个推多少多少，什么什么加了没有？旁人都一一听清、照办。他又说什么什么再推一管，护士拿起一只很大的针筒，里面装的是深蓝色的药水，拔下正在输液的管子接在针筒上，一会儿工夫就直接推进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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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衣服里已经湿透。母亲在一旁不停地询问医生要不要紧。医生厉声喝道，你说呢，都成这样了。谁也没有底，我们尽力。母亲开始哭泣：乖乖啊！怎么好呢？乖乖啊……急救室的门没有关，门口哄了很多人，有人说没用了，没用了。医生叫我把扶石的衣服全部打开，我赶紧照办。听筒一直没有离开扶石的心脏。扶石依旧不动。医生拿出个竹篾，在扶石的脚板底来回地划，扶石反应甚微。医生又拿出手电，照他的瞳孔。我的妈呀！这样的步骤对什么人用啊？此时，我真的急了，感觉死亡就在眼前，仿佛马上就会发生。我就差冲过去求医生。可我知道那是没有用的。
令我欣喜的是，我看到了扶石的脸由深紫开始泛红，是中毒症状减轻的迹象，我先按捺住内心的欣喜，问医生：“我儿子正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吧？”医生没好声气：“哪个说的呀！马上转到重症监护室，你每隔15分钟左右看他一下。要是再有反应的话，就难办了!”我连连点头。我记得进后楼的时候，自动门把手又把扶石的眼角撞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，快到没有立即流血。真是祸不单行！这主要是我慌手慌脚。接下来的这一夜，我严格按照医生的话做了，每隔15 分钟，把扶石的氧气罩摘下看看他，把水蒸气擦干，再罩上。
故事的开头是这样子的：父亲是个乡厨，那天在高勤叔家办酒，随身的硝水用可乐瓶子装了一点，藏在门后墙角边。扶石同几位小朋友玩球，口渴了，要喝水。老寿星说，乖乖，你来，太太给你找好喝的。——还藏起来呢！不把小乖乖喝哦？扶石匆匆喝了几口，说不好喝，就又去玩球了。不久，他扑到奶奶怀里，说要睡觉。母亲不除疑，不是中午睡过了嘛？父亲就跑过来了，一拍大腿，不得命，掉头喊，兄弟兄弟，快……
后来，父亲都用丑陋无比的瓶子装硝水。
2007年4月1日
扶石说高压线的钢架像他的衣服。我说，儿子，你不要长那么大，费布。
2007年4月23日
我骑车带扶石时，一只鸟的粪便落到我的裤子上。这还是第一次遇上。听老人说，遇上这事多少有点倒霉。
还好，不是扶石。
2007年5月29日
扶石经常问我，爸爸，蚊子几条腿？蚂蚁几条腿？我随口回答六条腿，因为我认为昆虫都是六条腿。今天他又问我蜜蜂几条腿。我还是回答六条腿。他说爸爸真厉害。我厉不厉害放到“二”上，我就搞不懂，儿子，蜂蜜它不甜吗？
2009年9月10日
扶石掉了第一颗门齿。
2009年11月26日
扶石用“手势枪”瞄准我，嘴里“嘣”一声，我总是很配合地身子一歪，佯装倒下了。
今天，我拿出我的剑舞了两把。扶石突然说：“啊……空气倒下了。”我只好把剑收起来。
2010年5月27日
扶石，今天晚上想吃什么？
家里汤圆还有啦？
有啊，你还想吃汤圆哪？
嗯。
我给你煮饭，炒两个菜好啊？
好的。家里还有海鲜，只要烧个汤就行了。
那你为什么要吃汤圆的？
简单，好弄。
作者介绍
李进，1978年生，中共党员，一级教师。扬州市诗词协会会员，扬州市乒乓球协会会员。2012年12月被省教育学会、诗词协会联合评为“诗教先进个人”，2013年9月被区委区政府评为“优秀教育工作者”，2021年9月被区委教育工委评为“优秀共产党员”。
供稿：李 进
编辑：施玉霞
审核：房春传 张 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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